王茂冰冷的尸体,直挺挺地躺在赵括脚下,这王茂势如疯兽的垂死一搏,深深感染了赵括这穿越男。“明知不可而为之”的王茂虽已毫无理智,但这份对祖国的忠勇,确实难能可贵!赵括就这样盯着王茂的尸体呆,直到一阵寒风吹过,赵括才从感慨中清醒过来。赵括对着王茂的尸体“啪!”地立正,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“陈不群!”赵括缓缓直起身来“王茂将军,还请陈千夫长妥善入殓!”“少将军”千夫长陈不群,迷茫地望着赵括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赵括瞪圆了双眼,本就黑红的面庞在这火把的映衬下愈黑亮:“尊重对手,就是尊重我们自己!”赵括缓缓地说出了一句陈不群也许听不懂的话,现代人的思维,并非陈不群这些古人所能完全理解。稍后,赵括挺直了身躯,声调铿锵地令:“归降的这些燕军士卒,我御林军绝不可妄杀一人!”“诺!”千夫长陈不群见赵括神情庄重,急忙抱拳沉声应答。其实,千夫长陈不群心底有些不解:“这往日杀伐决断的少将军,今日怎么心慈手软起来,杀降屠城,于这大争之世,再自然不过”顷刻间,穿越男赵括已看清陈不群的心底的弯弯绕,忙肃然沉下脸色,昂声对这心腹爱将言道:“战阵厮杀,杀敌务尽;战阵之外,我御林军切忌滥杀。此二者并无矛盾!”“诺!陈不群谨记少将军教诲!”陈不群见赵括说得严肃无比,心下再也不敢迟疑。说话间,陈不群已招来一名猛虎营百夫长,令其稍作准备,随后押送这数十位燕国降卒,投向御林军大本营。“报少将军,此府搜得百余囤小麦、粟米,两百余罐咸肉,请将军勘验!”猛虎营百夫长刘刚回报间,难掩满脸的兴奋之色。这刘刚乃燕赵大战功之士,斩杀燕军前沿哨探,为赵括一举图灭燕军哨探营扫清了障碍,这刘刚确实居功至伟。穿越男赵括向来不吝军职之赏,心底早就打定主意,待来日凯旋班师,定保举这刘刚,让他做火箭一般升到百夫长。“靠!”听说这姬善的府邸中存货竟然如此丰厚,穿越男赵括心底忍不住一声惊叹“这粮草之事,本将军暂时不用愁了!”赵括没想到这些吝啬的老贵族,竟然如蠢猪一般,阖府中囤积着这么多粮食,却不肯放血劳军,生生把武阳的守军逼上了抢粮的绝路,这些一毛不拔的老贵族们,最终落得个死于非命的悲惨下场,实在是罪有应得。“好!”赵括沉声赞道,欣赏地接着拍了拍刘刚的肩膀,殷切地交代着:“一应食货,妥善守护。”此时,少将军赵括顿时觉得心头一阵轻松,转念间心里已打定主意:“今夜咱这些外乡来的光棍,就来冒武阳燕军之名,将这些蠢猪一般的老贵族们搜刮干净。”“燕军兄弟们!我赵括有个不情之请,烦劳各位与我御林军将士们互换一下衣衫,何如?”少将军赵括放下了身段,缓声向那群投降燕军士卒问道。这群侥幸保全性命的燕军降卒,见赵括这少将军竟然如此和颜悦色,和平日里见过的燕国将军相比,完全是另一幅和善的模样。降卒们心下感觉奇怪之余,纷纷冒着寒冷,动手解下衣衫、盔甲。“陈不群!”少将军赵括见自己的怀柔之策,其效竟立竿见影。夜色中的赵括,顿时绽放了一个隐约可见的笑容“其余蠢猪们的存货,就有劳你陈千夫长了,本将军于此敬候佳音!”“诺!”应声间,心腹爱将陈不群已明白了赵括的意思,答应得无比爽快!今夜,见食粮这头痛的问题已谈笑间化于无形,少将军赵括心情大好。少将军赵括深深吸了一口气,只觉胸腹间满是血腥的味道,赵括这才觉得院中的屠杀太过残酷。转间赵括昂声道:“刘刚,将此处宅院收拾停当,明日本将军在此处放粮!”话音刚落,赵括高高昂起头颅,望向了阴沉沉辽阔的夜空:“苍天,你让我穿越于此乱世,我赵括唯有以杀止杀但我华夏子民何罪,竟遭如此之苦。括于明日放粮赈济,些许宽恕我赵括的罪过吧!”民心,在赵括的潜意识里,这次放粮一者赎罪,二者收拢民心。“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”赵括这穿越男,心底还有着暂不能对人言的、更为宏伟的计划,尽管眼下看来还如海市蜃楼一般。但此时赵括已下定决心:“民心为贵,一切从眼下做起。”第二日一大早,天色微微亮之时,少将军赵括急匆匆赶往了原燕国老贵族姬善的府邸,这里已是赵括的放粮赈济之所。数十亩大小的宽阔宅院,此时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。听说赵军要放粮赈济,满城的平民百姓都朝这座府邸拥了过来。这天寒地冻的时节,赵括竟然挤出了满身的大汉,靠着御林军将士的开道,这才登上了临时搭救的木台。三尺木台之上,少将军赵括昂然而立,周身笼罩着一股勃勃英气。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,赵括心底一阵救世主般的激昂情绪涌来,赵括不自觉地左手叉腰,右手高举,做好了以言动人的鼓动姿势。“武阳父老们,我乃赵国御林军少将军赵括。此番燕赵大战,衅由燕起。荣蚠老贼大言不惭,妄图吞并我赵国代地。我赵军迫不得已,只得分级反击。”寥寥数语,赵括厚着脸皮换了个角度,把围攻武阳的血腥残酷,说成了不得已的反击之战。台下拥挤的百姓,约莫有千人之多。百姓们一个个面有菜色,不是被饿得皮包骨头,就是被胡乱塞进肚皮的泥土撑得全身浮肿。眼前凄惨的景象,看得赵括一阵阵心酸。昨夜进城,赵括只顾着胜利的喜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