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不少。
最先走近她的人是闻时。
那时候她正跪在竹篓边,捧着漏下来的泥石重新往篓子里装,固执的、又是无措的。
她轻柔又认真地告诉闻时,她家里人都在山底下,日日託梦给她说:背上好重啊,直不起身,破了的地方好疼。
老人太老,孩童又太小,被压在山底下真的太苦了。
“我得帮他们,我得帮他们啊……”那个女人不断地重复着。
那时候尘不到刚解决完最后一波麻烦,垂了袖摆大步走过来。他看到女人的眉眼,居然止了步,怔愣良久。
那是闻时第一次看到他在陌生人身上落下这样的神情。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太多,此后依然该如何便如何,还是那样稳如盘石、不染尘埃。
只是在闻时问他的时候,他答了一句:“无事,想起一位故人。”
“故人”这个词的意义太过宽泛,从不同人口中说出来,代表着不同的亲疏远近。
那是闻时第一次从尘不到口中听到“故人”这个词,总觉得跟其他人的意义大不相同。所以那句话以及那个人,他留有的印象始终很深。
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,他才知道,那日尘不到口中的“故人”,是他幼少之时的家人,是他的母亲。